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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对了。”

    见这位宫女将要走出庭院，裴修年又喊住了她，“本殿已命御膳房做了份宵夜，烦请这位姐姐端去给皇祖母，只是些点心羹汤，不会伤及脾胃，反而有益。”

    听得此话那宫女再转过身来，恭敬行礼，柔声道:

    “殿下真是有心了，奴婢一定亲手端去。”

    裴修年目送她走远了之后才是推门进入自己的寝宫。

    殿内云顶檀木作梁，以奇珍珠玉镶壁为灯，以泼墨锦绣为帘幕，以范金为柱础。

    几缕残碎的月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，各式储柜挂画烘托出几分文墨之气，与齐王府邸那股子肃杀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裴修年打量半天才发觉门旁的小钦乖乖侍立着，见裴修年望过来，她才是递上茶水，小心翼翼地问:

    “殿下，太后娘娘专程差人来侯着您，殿下何故不赴约？是方才同陛下聊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裴修年接过茶，抿了口茶后道:

    “如今本殿在大周掀起的风声比我想得还要大的多，已经足够可以被人重视了，如今太后娘娘差使宫女掐着点等我却被回绝了，小钦你都能觉得是父皇找我议事中出了偏差，你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？”

    小钦一边若有所思，一边轻车熟路地替裴修年脱下外衣，“那殿下就不怕太后娘娘就此罢手，将这橄榄枝又收回去？”

    “怕什么？虽如她这般位置之人，多少是有些清高与冷傲在的。”

    裴修年坐在太师椅上，摩挲着乾坤袋里的两张符箓，笑道:

    “但她既然能差使宫女主动，那便是已经默认将本殿纳入她的阵营，如今是吃了闭门羹不假，只不过就算她想置气于我，那也得想想若是我投奔父皇，当他的好大儿了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太后想要参与夺嫡之争做什么尚还不知，但她想要参与此事是定论，裴修年这么好的香饽饽，她又出过力，舍得就这么拱手让给昭宁帝？

    不见得吧？

    小钦给裴修年抱来枕头靠垫，惊奇道:“那太后娘娘不得觉得自己做的事都已前功尽弃了？”

    裴修年笑着颔首，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小钦是想问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”的，但是不敢，只是努了努唇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裴修年本来是想用那两张符箓当投名状来投靠太后娘娘的，不过如今舆论发酵形势反转，变成了她来拉拢自己。

    主动与被动在顷刻之间调换，裴修年觉得这位太后娘娘必然是想借他的手得到些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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