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什你个大头么。” 聂广义没有直接回答。 他觉得自己有点眼花。 刚刚抬头的那一个瞬间,他仿佛在机场的出口,看到了聂教授。 这一定是幻觉吧? 聂教授压根就不知道他今天原本要回意大利,更不可能知道他买的什么航班。 返航备降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空难,不会有满世界的新闻。 聂教授那种潜心学术的人,又怎么可能关注得到? 更为重要的是,德高望重聂教授这会儿人应该还在长桥村,带着他的博士生、硕士生,还有邱爷爷留下的徒弟,研究怎么挽救被烧毁的万安桥。 比起他这个儿子,万安桥对于聂教授来说,显然要重要的多。 那一座在聂天勤出生当天被冲垮过一次,导致他被冠上不祥标签的的桥,一直都被聂天勤视若珍宝。 那一个把他遗弃了的家,从来都有让聂天勤付出一切魔力。 哪怕刚刚经历过生死,聂广义还是非常确定,他没办法理解,一个可以为了万安桥打包申遗,直接改掉儿子志愿的人。 一念之间,妻离子散家破人亡。 这得有多大的决心,多绝的情。 聂广义不是闲人。 这位天才建筑师,他在意大利,拥有两家建筑师事务所。 经常都忙得没日没夜。 他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国。 除了因为已经有半年没有给自己放过假了,还因为他对“假冒伪劣”的极光之意,实在是太过好奇。 按照聂广义最初的计划。 看过了“假冒伪劣”,再待一天,把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想吃的东西都吃一遍,就直接回去处理事务所的事情。 因为邱爷爷和邱奶奶的相继离世,他足足多待了一个星期。 走的时候,聂广义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和聂教授打个招呼。 只可惜,聂教授一头扎进了万安桥的坍塌现场。 就仿佛携手离去的这对老人,不是他的亲爹和亲妈。 聂教授没有心。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离去,都不可能让他歇斯底里。 妈妈去世的时候,聂教授也是这副模样。 哪怕已经离了婚。 可那才几天呢? 结婚整整二十年呢。 正常人都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吧? 聂教授,是最典型的,把自己的学术研究,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那种“德高望重”。 这么多年了,也不知道聂教授是不是每天都心安理得。 聂广义摇了摇头,心下确认自己肯定是看错了。 万安桥一天不修好,聂天勤就不太可能想起,自己还有个儿子。 那个匆匆而过的身影,看起来比聂天勤要苍老很多。 聂教授到哪儿不是站如钟坐如松的? 那个腰都挺不太直的身影,肯定不是聂天勤教授。 “别不承认哦,你肯定想了。”宣适没让聂广义就这么打哈哈打过去,“据说哦,人在面对生死的那一刻,才能想明白对自己真正最重要的哦。” “哦哦哦,你属鸡的吗?你就大半夜的在这儿打鸣?” 宣适用特别不标准的广东腔说了句:“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Ge。” 知道聂广义心情不好,宣适有心要逗他笑。 据说,这句话一出,所有的广东人,都有属鸡的嫌疑。 不信的可以用广东腔念了试试。 标不标准都可以。 试完多半能承包一整天的笑料。 如果没笑的话,可以去找【据说】算账。 都是【据说】的不严谨,才导致了这样的人云亦云。 宣适才不要背这个锅。 聂广义强忍着才没笑出声。 “说吧,你到底想到了什么。”宣适趁机追问。 “想你丫的怎么还没变性!”聂广义没好气地回答。 “你要真不想说,那我也就不问了。”宣适也没有再勉强,伸手接过聂广义手里的行李箱,感叹道:“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广义大少,真好!” 聂广义沉默良久,冷不丁地来了一句:“我想到了极光中的Concetto di Aurora和大火中的万安桥。” “就……两个建筑,没有人?”宣适试探性地问。 “建筑里面或许有人吧……”聂广义自言自语般地反问:“你说我是不是有病?我想这些干嘛?还真不如想想你怎么还没变性!” “广义哥哥,爱是不分性别的。你如果爱我,绝不会借我的性别质疑爱情;你如果爱我,绝不会成天想着让我变性了;你如果爱我,就会爱我并不伟岸的身躯,以及我的全部。” 第(1/3)页